郭:学生郭德纲,向我的衣食父母们致敬。来了很多人哪,我打心里那么痛快。
于:高兴啊。
郭:看着你们我就美得慌。
于:是啊。
郭:有人认识我们,有人不认识我们。
于:哎,有熟的有不熟的。
郭:我是中国相声界非著名相声演员郭德纲。
于:呵呵。这就自我介绍了。
郭:挺惭愧呀,干了20多年了,也不是个腕儿,也不是个角儿,也不是个艺术家。
于:啊。
郭:除了我们家亲戚没人认识我。
于:是啊。
郭:很惭愧啊,给我搁在王府井,问,认识我么,扭头人就走。
于:不认识。
郭:认识我么?哎,哎,得,还打车走了。
于:跑得还挺快。
郭:看人家。
于:谁啊?
郭:于谦老师。
于:哦,说我?
郭:了不起啊。
于:咳,也没什么……
郭:相声说得好啊,还涉足影视。
于:拍过几个片子。
郭:拍过胶片。
于:啊。
郭:拍过广告。
于:哦。
郭:拍过电视剧。
于:是。
郭:拍过花子。(拍花子:指拐卖儿童的行为)
于:我还拐小孩呢我?
郭:啊?怎么呀?
于:拍花子,我!
郭:拍。拍画,画报。画报上你穿一旗袍,跟那儿站着。
于:我拍什么不好,我拍穿旗袍的!
郭:就是仿那个上海二三十年代那个,叼烟卷那个。
于:那我也不能穿旗袍啊!
郭:净接大活儿。马上就要成为北京三蹦子形象代言人了。(三蹦子:指农用三轮车)
于:这什么大活儿啊这个!
郭:以后是三绷子都有于谦的照片。
于:不怎么样!
郭:多好啊,羡慕人家。小相声演员啊,比您这有腕儿的,没法比。
于:您可不能这么说。
郭:啊,我们这存了好几年了,好几十年,买辆破车开。
于:哦。
郭:人家干这行一年,人家就买了。
于:买汽车了?
郭:买月票了。
于:我坐公共汽车去是吧?
郭:什么车都能上,哎,也没人管!
于:这不是废话吗?有月票谁管你啊!
郭:多大势力啊,你看看!
于:什么势力呀!
郭:了不得啊!
于:谈不到势力!
郭:我很羡慕你呀,快给我签个字吧。
于:咱别来这个!
郭:你签,就着这会儿便宜。签一个。
于:您这做买卖是吧?
郭:哎,过些日子成大腕儿了就贵了。
于:没有!没有!
郭:多好啊,说良心话,您说相声有点糟践。
于:怎么就糟践了呢?
郭: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尘世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于:哦。
郭:如果于谦老师不说相声的话,那么更了不起。
于:那我干什么呀,我不说相声。
郭:因为你的家庭是书香门第。
于:哦,都有学问是吗。
郭:有学问人。往上倒明清两代这都是宦门之后啊。
于:什么叫宦门之后啊!
郭:啊?啊?(做侧耳状)
于:您想听什么呀?
郭:我一说宦门,他们都乐!
于:废话!您说宦门还不乐呀?那是太监,您知道吗?
郭:是啊。
于:您才明白呀?
郭:哦,你们家干这个的。
于:你们家才干这个的!
郭:好起照么?(起照:办执照)
于:干嘛,您要办一个?
郭:不是啊。
于:怎么意思?
郭:宦门之后不是好词吗?
于:没有好词!
郭:当官的吗!
于:您就说当官的不就行了。
郭:一直一辈一辈传下来,一直传到您父亲这儿。
于:嗯。
郭:他们这老爷子更值得一提。
于:怎么了?
郭:于谦的父亲赵老爷子,有打……
于:你先等会儿吧您!
郭:(接着)二十来岁……
于:(拦住郭)行行行了!甭说岁数了!您这姓都没弄对,说什么岁数啊!
郭:你挑一个。
于:我挑一个不像话!
郭:计着你择!(择:zhai 2声)
于:没有!
郭:你不乐意来剩下的我来。
于:您也要改姓啊怎么着?
郭:不是,你……
于:我姓什么我父亲就得姓什么呀!
郭:哦,对对对,于老爷子。
于:哎,这就对了!
郭:了不起呀,大夫。
于:医生。
郭:名冠北京城。想当初有四大名医呀。
于:有!
郭:就教了一个徒弟。
于:是啊。
郭:就是他父亲。北京城一提于老爷子,没有不知道的。
于:对
郭:赫赫有名。
于:有点名气。
郭:老西医。
于:老西医?
郭:你算吧,这多少年了吧?
于:那能有多少年哪?
郭:了不起啊,了不起啊。大排行下来,你们父亲,行八。
于:哦。
郭:一扫听,北京于八爷,
于:都知道。
郭:没有不知道的。华北,东北,问去,都知道。
于:北方这片都有名。
郭:像话吗,像话吗!
于:废话,这爷儿俩脸怎么都绿的呀!
郭:老头是病了,大爷是熬的呀。
于:哦,伺候病人。
郭:百日床前无孝子啊,家里没别人哪,就你大哥一个人啊。
于:哦。
郭:里里外外容易吗,换汤换药的。
于:哦。
郭:哟,大哥,你这脸色可不对啊,你还不及老爷子鲜活呢啊!
于:先死谁啊要?
郭:啊,怎么着,你是头里去怎么着?
于:还商量哪?!什么呀?
郭:都三天没吃东西了。
于:饿的!
郭:赶紧,厨房,你得吃饭知道吗,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于:嗯。
郭:啊,你赶紧,我替你盯着!啊!
于:哦,您在这儿。
郭:走走走,赶紧吃点东西去。
于:太好了。
郭:你这哪行去?我得管啊。
于:对!
郭:是不是,大哥走了,看着你父亲在这儿,我这心里不是滋味。
于:难受。
郭:打小跟老头一块,跟前长起来的,看着我长大的。
于:哦。
郭:现如今他这样,我心里能是滋味么。
于:就是。
郭:唉……(指着老爷子)你也有今天。
于:啊?!哎您这怎么说话的这是?什么叫也有今天啊?
郭:不是,原来多壮啊,大高个,大腮帮子,大胳膊根子。
于:哦。
郭:他一出去整条胡同,呼啦,家家关门。
于:干嘛呀?
郭:“净街于”,知道么。
于:没听说过!
郭:出来进去的,现如今,你看看,躺在这儿了:(学样)“哎呀,哎呀……”
于:上气不接下气。
郭:少说话,老爷子,啊。还认识我吗?我,德纲。
于:嗯。
郭:(学)啊,德纲啊……还认识人!
于:还行。
郭:这就行!老爷子,喝点水吗?
于:啊。
郭:(学)啊,啊……(拒绝)
于:不喝水。
郭:饿吗?吃点东西?(学)啊,啊……不吃。
于:吃不下去。
郭:哎呀,我扶您坐一会儿吧,(学)啊,啊……
于:坐不起来。
郭:我这来我……我得伺候您啊。您,要点什么呀?
于:问问他需要什么。
郭:(学)我要**(小解)……
于:啊?!等会儿吧!
郭:早就该死!
于:那是该死啊!没有这么说的,这么大岁数了要**啊?
郭:啊,怎么回事?(学)唉,解小手!
于:咳呀!到这时候说什么文言啊这?!
郭:看《金瓶梅》看多了。
于:行行行行了!甭提这金瓶梅了!
郭:来吧,我周着您,周着您尿。(周着:扶着,架着)
于:唉。
郭:(学)别动我,尿完了!
于:得。
郭:好么,弄我一鞋!
于:言多必失。
郭:老爷子,老爷子……哎,不动了,眼神可定上了。
于:哟!
郭:怎么了?我得探探鼻息啊。看看有没有出气进气啊。
于:看有气儿没有。
郭:噗……!(拿两个手指往老头鼻孔里一插)啧,死了!
于:废话,没死也让你杵死了,这个!
郭:我哪懂这个,我又没学过兽医呀,我告诉你。
于:那您就敢下手啊?!
郭:这事闹的……嚯,招苍蝇了,这就啊!
于:哪儿这么快的!
郭:这就招苍蝇了!赶紧,奔厨房!找你大哥。
于:哦。
郭:一进门,这脚刚进门槛,一瞧你大哥那背影儿……
于:怎么了?
郭:我眼泪“哗”就下来了。天下当儿子的这样的,没有了!
于:孝顺!
郭:啊,看着真腌心啊。半天我都说不出话来。
于:是吗。
郭:老头病这么些日子,他从来没解开过衣服躺着。
于:没睡过正经觉。
郭:“衣不解带”就是他呀。
于:嗯嗯。
郭:尤其是饥一顿饱一顿,对自己身体有害呀。
于:对!
郭:尤其这次,三天没吃饭了,到这会儿你说他吃得下去么?大鱼大肉,炖一肘子,来锅排骨?
于:那哪吃得下。
郭:吃不了啊!也就煮点面条,唉,看着不是滋味啊。
于:夹起来顺溜点儿么。
郭:煮点儿宽条儿的,煮点儿细条儿的。
于:嗯?
郭:煮了点意大利面,自己又抻了点面。煮了点龙须面。
于:这工夫也不小啊!
郭:打的卤子,泻的芝麻酱。担担面的调料。
于:哦!
郭:炸的酱,肉丝儿的,肉片儿的,肉条儿的,肉块儿的,肉沫儿的。鸡蛋炸酱,炸的黄酱,炸的甜面酱啊!
于:我哥哥缺心眼儿是怎么着!
郭:四十来样菜码。
于:是啊!
郭:红粉皮都切完了,这会儿正剥蒜呢!
于:嗬!吃得还真全!
郭:哎,咳,咳!没心没肺啊?!
于:可不是么!
郭:你爸爸死了!
于:告诉他吧!
郭:嗨!啊……?人死了!唉呀,唉呀……(痛心疾首)
于:哭吧!
郭:(哭)要了我的亲命喽~!(一边哭一边从锅中捞面条)
于:好么!
郭:(继续哭,接着从锅里挑面条)唉……
于:行了,就别扒拉了这就!
郭:(哭)唉……我这蒜呢?
于:咳,还找蒜呢这个?!还吃哪?!
郭:看着,又心疼又恨得慌,知道么。
于:就是恨得慌了那就!
郭:吃了四碗面条。
于:没少吃。
郭:又喝了两碗面汤。
于:嗯!
郭:我说这回行了吧?(学)嗝!
于:饱嗝上来了。
郭:等我躺会儿啊,躺会儿躺会儿……
于:还躺会儿呢还!起来吧!
郭:躺了20分钟。
于:啊。
郭:哎,哎,哎,起来。
于:嗯。
郭:怎么了?你爸爸死了。是啊?!(哭)哎哟……你怎么不早说呢……
于:早说你净吃面了吗!
郭:来吧,看看吧,都招苍蝇了,来吧。
于:刚才就招苍蝇了。
郭:来这屋一瞧,老头跟那儿躺着呢。你大哥放声痛哭啊。
于:那能不哭啊?
郭:“哇……”就哭出来了,顿足捶胸啊。
于:哦!
郭:正哭着呢,门一开,老三回来了。
于:哦,三爷。
郭:你们三兄弟,那会儿他不在家。
于:我出差了。
郭:这个没办法,演出上外地。海南岛的一个部队去慰安去了。不在。
于:哎哟,不对!
郭:这老三哪,啊这……
于:行行行行行了!甭往下说了啊。
郭:怎么了?
于:您那打刚才我听着就有点偏。
郭:怎么回事?
于:慰安去像话吗?!
郭:不给钱啊,慰安演出啊。
于:那叫慰问,您知道吗!
郭:哦,慰问呢是吧?慰问演出,说好几年慰安了。
于:什么学问啊这是!
郭:慰……慰问演出。
于:慰问。
郭:不在,赶不回来,海南呢!
于:啊。
郭:老三近,老三谈生意在保定那儿呢。
于:河北。
郭:哎,有一个发明创造。跟那儿正谈项目呢。
于:什么发明啊?
郭:嗯,他研究了一个高科技的东西。
于:哦。
郭:就是这个火烧里边不加驴肉的。
于:那不就是素火烧吗那个!
郭:啊,对,你也听说啦?
于:那研究什么?嗬,真是……这谁不知道啊这个?!
郭:高科技!高科技,彻底粉碎驴火的梦想!
于: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
郭:改素火!素火,啊。
于:早就有这个!
郭:签合同,请客户洗澡。在保定,池子里正泡着呢。
于:不够火烧钱!
郭:啊,手机一响,一接电话,老头要坏。
于:嗯。
郭:扔了电话从池子里出来,上京石高速,哎呀……回来了!
于:我哥哥裸奔着就回来了啊?!(按:应该是弟弟,但是录音中说成哥哥,系一时口误。)
郭:他穿着拖鞋呢。
于:咳!那不管用!
郭:啊,这来一眼镜来一口罩,算三点式。
于:没听说过!该挡的地方全没挡着!不像话!您说这个都。
郭:哥俩趴在这儿啊,扶着老爷子呀,抱头痛哭啊。
于:啊。
郭:(哭)宝贝儿哎……
于:哎嘿嘿嘿!
郭:(边哭边唱)啊哎唉咳~
于:你就别唱了!
郭:哭啊。
于:哭老爷子有哭“宝贝儿”的吗?
郭:怎么哭啊?
于:哭老爷子吗!哭我的爸爸!
郭:哦,行。哭,哭吧,哭完了,哭完我得劝啊。
于:嗯。
郭:别哭了,别哭。别哭。二位,这事儿这样啊,现如今老爷子算是没了。您二位孝心尽到了。下一步,怎么处理这件事?
于:哎,办事吧!
郭:就是啊,几种方法。一种是大操大办,拿钱来,买这堂事,解心疼!
于:哦。
郭:还有一种方法简单省钱。
于:怎么弄?
郭:买俩贴饽饽,绑在你爸爸脚上。
于:嗯。
郭:喊两条狗进来把他拉出去。
于:啊?!这谁的主意啊这是?
郭:我啊。
于:您?!
郭:我,我没说出来,我心里这么琢磨来着。
于:您敢说出来吗?!
郭:这是一个很搞笑的做法!
于:这儿您还搞笑啊?
郭:我这人好诙谐,您知道吗。
于:什么日子口儿了您这是?!
郭:不是,我跟你父亲我们情同父子,我能不替他考虑吗?
于:啊。
郭:这……多搞笑的事啊这个。
于:甭搞笑了!
郭:我可爱鼓捣这事。知道么。大爷站起来了:万贯家财不要了!
于:哦。
郭:全花了。啊,给你爸爸办这堂白事。
于:好。
郭:三爷不干了:这不行啊,解心疼是解心疼,完事咱这日子怎么办呢?花一半留一半吧,还得过。哥俩越说越呛,要打起来了。
于:嗯。
郭:死丧在地不可打闹啊。
于:这对。
郭:谁劝?我得拦着。
于:您劝吧。
郭:我说,二位,二位!别闹啊,别闹。来,你卧这边,啊,你卧这边,来来来。
于:对。
郭:别闹!停着灵呢不知道吗?这是你们亲爹,知道吗,这不是臭狗食,知道吗。
于:哎?没这么比的啊!
郭:我就这意思。我劝他们俩人。知道吗。别闹,有事好好商量。大爷的青筋都蹦出来了:没商量,知道吗,我起誓!这事就得照我的办,谁拦着我,哎,我是孙子!
于:说这狠话!
郭:三爷比他还横,“啪”一拍桌子:你是孙子,我不是孙子吗?啊?拦着我我是孙子!
于:嚯!
郭:我得劝啊,二位,二位,要再闹我可是儿子啊!我告诉你们。
于:(怒)去!有这么起誓的吗?!
郭:别闹,啊!咱好办。家里不是存着点大五幅的白布吗?
于:哎。
郭:拿出来,做出了孝袍子孝帽子来,都弄好了,给大伙送信。
于:哎。
郭:要说你们老爷子不容易啊。这一辈子为家为业操劳,以至年老气衰,心脏之症痛绝俱裂,虽经北京著名的医师肖龙友、孔伯华、汪逢春、施今墨以及西医方世山,各大名医临床会诊,怎奈你父亲的心脏停止跳动,他老人家乘风而去,驾鹤西归,构奔西天极乐世界而玩儿……去了~
于:嘿,我爸爸死得还真热闹。
郭:报丧讣闻传出,各界亲友纷纷前来吊唁。送来花圈帐子挽联不计其数。
于:哦。
郭:这边写:纸灰飞化白蝴蝶,那边写,血泪染成红杜鹃。
于:嗯。
郭:大伙儿都写我不能闲着,裁张纸条写五个大字贴在正当中——
于:什么字呢?
郭:笑贫不笑娼!
于:咳!哪儿有这五个字啊?
郭:隶书,写的隶书。
于:您就甭说这书法了。没有写这字的!
郭:没有就撕下来,撕下来贴大门上去。
于:咳,哪儿也不能贴啊!
郭:大门旁边有啊,那字儿是我写的!
于:哪儿啊?
郭:大门左边四四方方四个大字,苍天有眼!
于:(怒)我爸爸死得活该是怎么着?
郭:不是啊,叫什么……
于:恕报不周!
郭:对不起啊,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岁数小。
于:真是。
郭:我打你们家过,看见天儿贴着,我没注意过。
于:你们家才天天儿贴这个呢!
郭:叫什么,恕报不周啊?
于:恕报不周!
郭:“恕报不周”。都弄好了,给老爷子换洗衣服。跟床上这么些日子这身上都馊了。
于:就是。
郭:胳肢窝都小茴香味的。啊,洗。把这身扒下来。擦吧擦,洗吧洗吧。
于:嗯。
郭:大柴锅,做好了。架上火,咕噜咕噜噜噜。水开上来了。
于:啊。
郭:这活儿谁干?我来!
于:您干?
郭:脱一大光膀子,来一大皮兜子。
于:哦。
郭:胶皮鞋,水热了吗,啊?水热了吗?(洗)
于:干吗,您这是煺猪毛呢这是怎么着?
郭:干干净净的么。
于:干干净净您穿水叉干吗呀?
郭:干干净净,弄我一身,弄我一身,啊。
于:嗯!
郭:拿那铁刨花,倒上84(消毒水),“哗,哗……”
于:还消消毒。
郭:干干净净的,穿好了装裹。整部金刚经陀罗经被,漂白布高筒水袜子。
于:哦。
郭:都穿好了。把棺材就搭来了。
于:哦。
郭:早年间的老存项啊,北京前门外打磨厂万益祥木场的货,这个材料叫金丝楠!
于:好东西!
郭:棺材来了,上三道大漆,挂金边,头顶福字,脚踩莲花,棺材头里边儿用白油漆写的宋体的扁字,写着你父亲的名字。
于:哦。
郭:上写着“钦封”。这“钦封”俩字是红的,底下是白字,是你爸爸的名字。
于:哎。
郭:“钦封登仕郎于太公讳进锅”。
于:我爸爸叫鱼进锅呀!
郭:啊?
于:干嘛,您这是熬鱼是怎么着?
郭:你说叫什么?叫鱼头泡饼?
于:没听说过这个!
郭:这带主食这个。
于:没饼什么事儿,这里头!
郭:啊,饼都吐出去了?
于:咳,甭说这个了!
郭:不要这个是吧?哎。反正不知叫什么吧。入殓!什么叫入殓啊?
于:这是……
郭:死人装棺材。
于:这叫入殓。
郭:入响殓。吹管子的,打那九音锣的。八面大锣那个大呀。
于:是啊?
郭:这么大个这个大锣,我告诉你。哎,嘿,嗯,这么大个。(比划出茶杯口大小)
于:咳哟嗬!这叫大锣啊这个?
郭:(学)当,当~
于:它,它太小了!
郭:算卦的上你们家随份子来了。
于:轰出去!
郭:实际上那锣很大。敲起来震天震地。咣,齐,咣,齐咣齐,咣~
于:这就对了。
郭:敲得人心都碎了。
于:是啊。
郭:阴阳声一报,吉时已到。请大爷!掐尸的、入殓的全过来了。这叫长子抱头!
于:是!
郭:你大哥过来,好,来了,走~(捏着鼻子提起尸体,向外一扔)
于:您这往出扔臭大姐是怎么的?
郭:都腥气了!
于:什么腥气啊?!
郭:长子抱头啊。
于:长子抱头这么抱!(双手)
郭:这么抱是啊?走,师傅,受累,吹!“俺们这旮都是东北银~”
于:咳!
郭:好听,这好听。
于:这好听管什么用啊?
郭:紧跟着,高搭法台请和尚念经。正中间坐着一位,头戴毗卢冠,身批袈裟(注:就是西游记里唐僧那身打扮)这位大帽,两旁边是小和尚。念的是焰口施食开十六本经,一边念一边撒米撒小馒头。(拍手)这经太好听了。
于:哦,那这么着,那好听你给学学这个经怎么样?
郭:学这念经的这个啊。好好好。(清清嗓子)会得不多啊。
于:唱几句。
郭:简简单单的。
于:哎哎哎。
郭:(念)道场成就,赈济将成。斋主虔诚,上香设拜。(唱)坛下海众,俱扬圣号。苦海滔滔孽自召,迷人不醒半分毫,世人不把弥陀念,枉在世上走一遭。近观山有色,细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八月中秋雁南飞,一声吼叫一声悲,大雁倒有回来日,死去亡魂不回归。众群僧把法鼓敲,敲木鱼儿打金铙,你我好比鸳鸯鸟(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哪……啊……哎……
于:(打郭德纲)不像话!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
郭:念完经打和尚!
于:就用这儿了是吗?
郭:没告诉你就会几句吗,你不拦着点。唱错了。
于:咳,我还拦晚了。
郭:每七天念一回,僧道檀尼轮班来,北京居士林的居士给你父亲撰咒。
于:对。
郭:一般人请的来吗?居士林的来了。
于:是。
郭:功德林的也来了。
于:啊?
郭:起士林的也来了,麦当劳的也来了,全聚德的也来了。
于:怎么来的净是饭馆的啊?
郭:借这个机会盖一个小吃街,盖个庙会什么的。
于:咳!这不跟着起哄吗这!
郭:给你爸爸带来福利啊!
于:不要这个!
郭:好。一直等到出殡这天,早晨起来看这天啊……嗬!
于:大晴天!
郭:黑得跟锅底似的!
于:哎哟!
郭:“骨碌骨碌……”打雷,“喀嚓”打闪。
于:啊。
郭:一看见打雷,你大哥赶紧出去,抱着树。
于:哦。
郭:(学)都躲开点,打雷了!别劈着你们啊!!
于:就劈他一个人儿啊!
郭:好诙谐!
于:这地方诙谐什么呀这!
郭:诙谐!
于:这地方用这个吗?!
郭:“搞笑大爷”么,就是他。
于:甭说这个了。
郭:他非常喜欢拿自己找乐,知道吗。
于:那也不能抱树去。
郭:糟践自己给大伙带来乐趣。好人啊。
于:得得,算了吧。
郭:一会儿的工夫,天可就晴了。
于:哦。
郭:晴空万里,红日喷薄。院子里边立三棵白杉槁。打七级大棚、过街牌楼、钟鼓二楼,蓝白纸花搭的彩牌楼,上写三个字,当大事。
于:嗯。
郭:孟子曰:“唯送死者以当大事”,早晨九点来钟出堂发引,先放三声铁炮,请来了文官点主、武将祭门。
先由杠夫二十四名将经棺请出门外,杠夫满都是红缨帽、绿架衣、剃头、洗澡、穿靴子,一个个是满穿套裤,八十人杠换三班二百四十人,摆开一字长蛇五里阵,浩浩荡荡,威风凛凛。最前边是三丈六的铭旌幡,紧跟着就是纸人纸马。
于:哦。
郭:有开路鬼、打路鬼、英雄斗志百鹤图,方弼、方相、哼哈二将,秦琼、敬德、神荼、郁垒四大门神,有羊角哀、左伯桃、伯夷、叔齐名为四贤,纸人过去了,童引法鼓子弟文场,七个大座带家庙。
松鹤、松鹿、松亭子,松伞、松幡、松轿子,花伞、花幡、花轿子,金瓜钺斧朝天镫,缨舞缨幡缨罩缨,肃静回避牌,外打红罗伞一堂,上绣金福字,飞龙旗、飞凤旗、飞虎旗、飞彪旗、飞鱼旗、飞鳌旗,四对香幡、八对香伞。
尼姑二十名,道姑二十名,檀柘寺的和尚四十名,雍和宫大喇嘛四十名,在前面有影亭一座,摆着你爸爸的像片。
于:咳!猴儿啊!
郭:送殡亲友两千多位,有的人架着你哥哥,有的人架着你兄弟,这哥俩头戴麻冠、身穿重孝是泣不成声啊。
于:哭!
郭:早晨九点钟出堂发引,这口棺材,由南城奔北城,由北城奔东城,转遍了北京四九城,到晚上七点半才把这棺材抬回了家!
于:怎么又抬回来了?
郭:没坟地!
于:去你的吧
扩展资料:
白事会以丧事为主题,一般是逗哏的说帮捧哏的父亲办丧事,覆盖面很广,将北京天津河北地区的丧事风俗基本涵盖,结尾常以没坟地为大包袱抖出,结束。
由中国已故相声泰斗马三立老先生首创。,马志明、黄族民,侯宝林、郭启儒也曾经演过,2010年郭德纲、于谦也曾演过,第二班,大逗相声,乐丰斋相声茶社,宏春社,泰友曲艺社等相声班社都有演出白事会。
百度百科——白事会
在农村,单门独户的怎么办白事儿的?
这间囚室,四壁都用白纸裱糊过,虽过时已久,裱纸变了黯**,有几处漏雨的地方,并起了大块的黑色斑点;但有日光照射进来,或是强光的电灯亮了,这室内仍显得洁白耀目。对天空开了两道玻璃窗,光线空气都不算坏。对准窗子,在室中靠石壁放着一张黑漆色长方书桌,桌上摆了几本厚书和墨盒茶盅。桌边放着一把锯短了脚的矮竹椅;接着竹椅背后,就是一张铁床;床上铺着灰色军毯,一床粗布棉被,折叠了三层,整齐的摆在床的里沿。在这室的里面一角,有一只未漆的未盖的白木箱摆着,木箱里另有一只马桶躲藏在里面,日夜张开着口,承受这室内囚人每日排泄下来的秽物。在白木箱前面的靠壁处,放着一只蓝磁的痰盂,它象与马桶比赛似的,也是日夜张开着口,承受室内囚人吐出来的痰涕与丢下去的橘皮蔗渣和纸屑。骤然跑进这间房来,若不是看到那只刺目的很不雅观的白方木箱,以及坐在桌边那个钉着铁镣一望而知为囚人的祥松,或者你会认为这不是一间囚室,而是一间书室了。
的确,就是关在这室内的祥松,也认为比他十年前在省城读书时所住的学舍的房间要好一些。
这是看守所优待号的一间房。这看守所分为两部,一部是优待号,一部是普通号。优待号是优待那些在政治上有地位或是有资产的人们。他们因各种原因,犯了各种的罪,也要受到法律上的处罚;而他们平日过的生活以及他们的身体,都是不能耐住那普通号一样的待遇;把他们也关到普通号里去,不要一天两天,说不定都要生病或生病而死,那是万要不得之事。故特辟优待号让他们住着,无非是期望着他们趁早悔改的意思。所以与其说优待号是监狱,或者不如说是休养所较为恰切些,不过是不能自由出入罢了。比较那潮湿污秽的普通号来,那是大大的不同。在普通号吃苦生病的囚人,突然看到优待号的清洁宽敞,心里总不免要发生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天狱之感。
因为祥松是一个重要的政治犯,官厅为着要迅速改变他原来的主义信仰,才将他从普通号搬到优待号来。
祥松前在普通号,有三个同伴同住,谈谈讲讲,也颇觉容易过日。现在是孤零一人,镇日坐在这囚室内,未免深感寂寞了。他不会抽烟,也不会喝酒,想借烟来散闷,酒来解愁,也是做不到的。而能使他忘怀一切的,只是读书。他从同号的难友处借了不少的书来,他原是爱读书的人,一有足够的书给他读读看看,就是他脚上钉着的十斤重的铁镣也不觉得它怎样沉重压脚了。尤其在现在,书好象是医生手里止痛的吗啡针,他一看起书来,看到津津有味处,把他精神上的愁闷与肉体上的苦痛,都麻痹地忘却了。
到底他的脑力有限,接连看了几个钟头的书,头就会一阵一阵的胀痛起来,他将一双肘节放在桌上,用两掌抱住胀痛的头,还是照原看下去,一面咬紧牙关自语:“尽你痛!痛!再痛!脑溢血,晕死去罢!”直到脑痛十分厉害,不能再耐的时候,他才丢下书本,在桌边站立起来。或是向铁床上一倒,四肢摊开伸直,闭上眼睛养养神;或是在室内从里面走到外面,又从外面走到里面的踱着步;再或者站在窗口望着窗外那么一小块沉闷的雨天出神;也顺利望望围墙外那株一半枯枝,一半绿叶的柳树。他一看到那一簇浓绿的柳叶,他就猜想出遍大地的树木,大概都在和暖的春风吹嘘中,长出艳绿的嫩叶来了——他从这里似乎得到一点儿春意。
他每天都是这般不变样地生活着。
今天在换班的看守兵推开门来望望他——换班交代最重要的一个囚人——的时候,却看到祥松没有看书,也没有踱步,他坐在桌边,用左手撑住头,右手执着笔在纸上边写边想。祥松今天似乎有点什么感触,要把它写出来。他在写些什么呢?啊!他在写着一封给朋友们的信。
亲爱的朋友们:
我终于被俘入狱了。
关于我被俘入狱的情形,你们在报纸上可以看到,知道大概,我不必说了。我在被俘以后,经过绳子的绑缚,经过钉上粗重的脚镣,经过无数次的拍照,经过装甲车的押解,经过几次群众会上活的示众,以至关入笼子里,这些都象放**一般,一幕一幕的过去!我不愿再去回忆那些过去了的事情,回忆,只能增加我不堪的羞愧和苦恼!我也不愿将我在狱中的生活告诉你们。朋友,无论谁入了狱,都得感到愁苦和屈辱,我当然更甚,所以不能告诉你们一点什么好的新闻。我今天想告诉你们的却是另外一个比较紧要的问题,即是关于爱护中国,拯救中国的问题,你们或者高兴听一听我讲这个问题罢。
我自入狱后,有许多人来看我:他们为什么来看我,大概是怀着到动物园里去看一只新奇的动物一样的好奇心罢?他们背后怎样评论我,我不能知道,而且也不必一定要知道。就他们当面对我讲的话,他们都承认我是一个革命者;不过他们认为我只顾到工农阶级的利益,忽视了民族的利益,好象我并不是热心爱中国爱民族的人。朋友,这是真实的话吗?工农阶级的利益,会是与民族的利益冲突吗?不,绝不是的,真正为工农阶级谋解放的人,才正是为民族谋解放的人,说我不爱中国不爱民族,那简直是对我一个天大的冤枉了。
我很小的时候,在乡村私塾中读书,无知无识,不知道什么是帝国主义,也不知道帝国主义如何侵略中国,自然,不知道爱国为何事。以后进了高等小学读书,知识渐开,渐渐懂得爱护中国的道理。一九一八年爱国运动波及到我们高小时,我们学生也开起大会来了。
在会场中,我们几百个小学生,都怀着一肚子的愤恨,一方面痛恨日本帝国主义无餍的侵略,另一方面更痛恨曹、章等卖国贼的狗肺狼心!就是那些年青的教师们(年老的教师们,对于爱国运动,表示不甚关心的样子),也和学生一样,十分激愤。宣布开会之后,一个青年教师跑上讲堂,将日本帝国主义提出的灭亡中国的二十一条,一条一条地边念边讲。他的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叫起来,脸色涨红,渐而发青,颈子胀大得象要爆炸的样子,满头的汗珠子,满嘴唇的白沫,拳头在讲桌上捶得碰碰响。听讲的我们,在这位教师如此激昂慷慨的鼓动之下,那一个不是鼓起嘴巴,睁大着眼睛——每对透亮的小眼睛,都是红红的象要冒出火来;有几个学生竟流泪哭起来了。朋友,确实的,在这个时候,如果真有一个日本强盗或是曹、章等卖国贼的那一个站在我们的面前,那怕不会被我们一下打成肉饼!会中,通过抵制日货,先要将各人身边的日货销毁去,再进行检查商店的日货,并出发对民众讲演,唤起他们来爱国。会散之后,各寝室内扯抽屉声,开箱笼声,响得很热闹,大家都在急忙忙地清查日货呢。
“这是日货,打了去!”一个玻璃瓶的日本牙粉扔出来了,扔在阶石上,立即打碎了,淡红色的牙粉,飞洒满地。
“这也是日货,踩了去!”一只日货的洋磁脸盆,被一个学生倒仆在地上,猛地几脚踩凹下去,磁片一片片地剥落下来,一脚踢出,磁盆就象含冤无诉地滚到墙角里去了。
“你们大家看看,这床席子大概不是日本货吧?”一个学生双手捧着一床东洋席子,表现很不能舍去的样子。
大家走上去一看,看见席头上印了“日本制造”四个字,立刻同声叫起来:
“你的眼睛瞎了,不认得字?你舍不得这床席子,想做亡国奴!?”不由分说,大家伸出手来一撕,那床东洋席,就被撕成碎条了。
我本是一个苦学生,从乡间跑到城市里来读书,所带的铺盖用品都是土里土气的,好不容易弄到几个钱来,买了日本牙刷,金刚石牙粉,东洋脸盆,并也有一床东洋席子。我明知销毁这些东西,以后就难得钱再买,但我为爱国心所激动,也就毫无顾惜地销毁了。我并向同学们宣言,以后生病,就是会病死了,也决不买日本的仁丹和清快丸。
从此以后,在我幼稚的脑筋中,作了不少的可笑的幻梦:我想在高小毕业后,即去投考陆军学校,以后一级一级的升上去,带几千兵或几万兵,打到日本去,踏平三岛!我又想,在高小毕业后,就去从事实业,苦做苦积,那怕不会积到几百万几千万的家私,一齐拿出来,练海陆军,去打东洋。读西洋史,一心想做拿破仑;读中国史,一心又想做岳武穆。这些混杂不清的思想,现在讲出来,是会惹人笑痛肚皮!但在当时我却认为这些思想是了不起的真理,愈想愈觉得津津有味,有时竟想到几夜失眠。
一个青年学生的爱国,真有如一个青年姑娘初恋时那样的真纯入迷。
朋友,你们知道吗?我在高小毕业后,既未去投考陆军学校,也未从事什么实业,我却到N城来读书了。N城到底是省城,比县城大不相同。在N城,我看到了许多洋人,遇到了许多难堪的事情,我讲一两件给你们听,可以吗?
只要你到街上去走一转,你就可以碰着几个洋人。当然我们并不是排外主义者,洋人之中,有不少有学问有道德的人,他们同情于中国民族的解放运动,反对帝国主义对中国的压迫和侵略,他们是我们的朋友。只是那些到中国来赚钱,来享福,来散播精神的鸦片——传教的洋人,却是有十分的可恶的。他们自认为文明人,认我们为野蛮人,他们是优种,我们却是劣种;他们昂头阔步,带着一种藐视中国人、不屑与中国人为伍的神气,总引起我心里的愤愤不平。我常想:“中国人真是一个劣等民族吗?真该受他们的藐视吗?我不服的,决不服的。”
有一天,我在街上低头走着,忽听得“站开!站开!”的喝道声。我抬头一望,就看到四个绿衣邮差,提着四个长方扁灯笼,灯笼上写着:“邮政管理局长”几个红扁字,四人成双行走,向前喝道;接着是四个徒手的绿衣邮差;接着是一顶绿衣大轿,四个绿衣轿夫抬着;轿的两旁,各有两个绿衣邮差扶住轿杠护着走;轿后又是四个绿衣邮差跟着。我再低头向轿内一望,轿内危坐着一个碧眼黄发高鼻子的洋人,口里衔着一枝大雪茄,脸上露出十足的傲慢自得的表情。“啊!好威风呀!”我不禁脱口说出这一句。邮政并不是什么深奥巧妙的事情,难道一定要洋人才办得好吗?中国的邮政,为什么要给外人管理去呢?
随后,我到K埠读书,情形更不同了。在K埠有了所谓租界上,我们简直不能乱动一下,否则就要遭打或捉。在中国的地方,建起外人的租界,服从外人的统治,这种现象不会有点使我难受吗?
有时,我站在江边望望,就看见很多外国兵舰和轮船在长江内行驶和停泊,中国的内河,也容许外国兵舰和轮船自由行驶吗?中国有兵舰和轮船在外国内河行驶吗?如果没有的话,外国人不是明白白欺负中国吗?中国人难道就能够低下头来活受他们的欺负不成?
就在我读书的教会学校里,他们口口声声传那“平等博爱”的基督教;同是教员,又同是基督信徒,照理总应该平等待遇;但西人教员,都是二三百元一月的薪水,中国教员只有几十元一月的薪水;教国文的更可怜,简直不如去讨饭,他们只有二十余元一月的薪水。朋友,基督国里,就是如此平等法吗?难道西人就真是上帝宠爱的骄子,中国人就真是上帝抛弃的下流的瘪三?!
朋友,想想看,只要你不是一个断了气的死人,或是一个甘心亡国的懦夫,天天碰着这些恼人的问题,谁能按下你不挺身而起,为积弱的中国奋斗呢?何况我正是一个血性自负的青年!
朋友,我因无钱读书,就漂流到吸尽中国血液的唧筒——上海来了。最使我难堪的,是我在上海游法国公园的那一次。我去上海原是梦想着找个半工半读的事情做做,那知上海是人浮于事,找事难于登天,跑了几处,都毫无头绪,正在纳闷着,有几个穷朋友,邀我去游法国公园散散闷。一走到公园门口就看到一块刺目的牌子,牌子上写着“华人与狗不准进园”几个字。这几个字射入我的眼中时,全身突然一阵烧热,脸上都烧红了。这是我感觉着从来没有受过的耻辱!在中国的上海地方让他们造公园来,反而禁止华人入园,反而将华人与狗并列。这样无理的侮辱华人,岂是所谓“文明国”的人们所应做出来的吗?华人在这世界上还有立足的余地吗?还能生存下去吗?我想至此也无心游园了,拔起脚就转回自己的寓所了。
朋友,我后来听说因为许多爱国文学家著文的攻击,那块侮辱华人的牌子已经取去了。真的取去了没有?还没有取去?朋友,我们要知道,无论这块牌子取去或没有取去,那些以主子自居的混蛋的洋人,以畜生看待华人的观念,是至今没有改变的。
朋友,在上海最好是埋头躲在鸽子笼里不出去,倒还可以静一静心!如果你喜欢向外跑,喜欢在“国中之国”的租界上去转转,那你不仅可以遇着“华人与狗”一类的难堪的事情,你到处可以看到高傲的洋大人的手杖,在黄包车夫和苦力的身上飞舞;到处可以看到饮得烂醉的水兵,沿街寻人殴打;到处可以看到巡捕手上的哭丧棒,不时在那些不幸的人们身上乱揍;假若你再走到所谓“西牢”旁边听一听,你定可以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包探捕头拳打脚踢毒刑毕用之下的同胞们一声声呼痛的哀音,这是他们利用治外法权来惩治反抗他们的志士!半殖民地民众悲惨的命运呵!中国民族悲惨的命运呵!
朋友,我在上海混不出什么名堂,仍转回K省来了。
我搭上一只J国轮船。在上船之前,送行的朋友告诉我在J国轮船,确要小心谨慎,否则船上人不讲理的。我将他们的忠告,谨记在心。我在狭小拥挤、汗臭屁臭、蒸热闷人的统舱里,买了一个铺位。朋友,你们是知道的,那时,我已患着很厉害的肺病,这统舱里的空气,是极不适宜于我的;但是,一个贫苦学生,能够买起一张统舱票,能够在统舱里占上一个铺位,已经就算是很幸事了。我躺在铺位上,头在发昏晕!等查票人过去了,正要昏迷迷的睡去,忽听到从货舱里发出可怕的打人声及喊救声。我立起身来问茶房什么事,茶房说,不要去理它,还不是打那些不买票的穷蛋。我不听茶房的话,拖着鞋向那货舱走去,想一看究竟。我走到货舱门口,就看见有三个衣服褴褛的人,在那堆叠着的白粮包上蹲伏着。一个是兵士,二十多岁,身体健壮,穿着一件旧军服。一个象工人模样,四十余岁,很瘦,似有暗病。另一个是个二十余岁的妇人,面色粗黑,头上扎一块青布包头,似是从乡下逃荒出来的样子。三人都用手抱住头,生怕头挨到鞭子,好象手上挨几下并不要紧的样子。三人的身体,都在战粟着。他们都在极力将身体紧缩着,好象想缩小成一小团子或一小点子,那鞭子就打不着那一处了。三人挤在一个舱角里,看他们的眼睛,偷偷地东张西张的神气,似乎他们在希望着就在屁股底下能够找出一个洞来,以便躲进去避一避这无情的鞭打,如果真有一个洞,就是洞内满是屎尿,我想他们也是会钻进去的。在他们对面,站着七个人,靠后一点,站着一个较矮的穿西装的人,身本肥胖的很,肚皮膨大,满脸油光,鼻孔下蓄了一小绺短须。两手叉在裤袋里,脸上浮露一种毒恶的微笑,一望就知道他是这场鞭打的指挥者。其余六个人,都是水手茶房的模样,手里拿着藤条或竹片,听取指挥者的话,在鞭打那三个未买票偷乘船的人们。
“还要打!谁叫你不买票!”那肥人说。
他话尚未说断,那六个人手里的藤条和竹片,就一齐打下。“还要打!”肥人又说。藤条竹片又是一齐打下。每次打下去,接着藤条竹片的着肉声,就是一阵“痛哟!”令人酸鼻的哀叫!这种哀叫,并不能感动那肥人和几个打手的慈心,他们反而哈哈的笑起来了。
“叫得好听,有趣,多打几下!”那肥人在笑后命令地说。
那藤条和竹片,就不分下数的打下,“痛哟!痛哟!饶命呵!”的哀叫声,就更加尖锐刺耳了!
“停住!去拿绳子来!”那肥人说。
那几个打手,好象耍熟了把戏的猴子一样,只听到这句话,就晓得要做什么。马上就有一个跑去拿了一捆中粗绳子来。
“将他绑起来,抛到江里去喂鱼!”肥人指着那个兵士说。
那些打手一齐上前,七手八脚的将那兵士从糖包上拖下来,按倒在舱面上,绑手的绑手,绑脚的绑脚,一刻儿就把那兵士绑起来了。绳子很长,除缚结外,还各有一长段拖着。
那兵士似乎入于昏迷状态了。
那工人和那妇人还是用双手抱住头,蹲在糖包上发抖战,那妇人的嘴唇都吓得变成紫黑色了。
船上的乘客,来看发生什么事体的,渐来渐多,货舱门口都站满了,大家脸上似乎都有一点不平服的表情。
那兵士渐渐的清醒过来,用不大的声音抗议似的说:
“我只是无钱买船票,我没有死罪!”
拍的一声,兵士的面上挨了一巨掌!这是打手中一个很高大的人打的。他吼道:“你还讲什么?象你这样的狗东西,别说死一个,死十个百个又算什么!”
于是他们将他搬到舱沿边,先将他手上和脚上两条拖着的绳子,缚在船沿的铁栏干上,然后将他抬过栏干向江内吊下去。人并没有浸入水内,离水面还有一尺多高,只是仰吊在那里。被轮船激起的江水溅沫,急雨般打到他面上来。
那兵士手脚被吊得彻心彻骨的痛,大声哀叫。
那几个魔鬼似的人们,听到了哀叫,只是“好玩!好玩”的叫着跳着作乐。
约莫吊了五六分钟,才把他拉上船来,向舱板上一摔,解开绳子,同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味道尝够了吗?”“坐白船没有那么便宜的!”“下次你还买不买票?”“下次你还要不要来尝这辣味儿?”“你想错了,不买票来偷搭外国船!”那兵士直硬硬地躺在那里,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答,只是左右手交换的去摸抚那被绳子嵌成一条深槽的伤痕,两只脚也在那吊伤处交互揩擦。
“把他也绑起来吊一下!”肥人又指着那工人说。
那工人赶从糖包上爬下来,跪在舱板上,哀恳地说:“求求你们不要绑我,不要吊我,我自己爬到江里去投水好了。象我这样连一张船票都买不起的苦命,还要它做什么!”他说完就望船沿爬去。
“不行不行,照样的吊!”肥人说。
那些打手,立即将那工人拖住,照样把他绑起,照样将绳子缚在铁栏干上,照样把他抬过铁栏干吊下去,照样地被吊在那里受着江水激沫的溅洒,照样他在难忍的痛苦下哀叫,也是吊了五六分钟,又照样把他吊上来,摔在舱板上替他解缚。但那工人并不去摸抚他手上和脚上的伤痕,只是眼泪如泉涌地流出来,尽在抽噎的哭,那半老人看来是很伤心的了!
“那妇人怎样耍她一下呢?”打手中一个矮瘦的流氓样子的人向肥人问。
“……”肥人微笑着不作声。
“不吊她,摸一摸她,也是有趣的呀!”
肥人点一点头。
那人就赶上前去,扯那妇人的裤腰。那妇人双脚打文字式的绞起,一双手用力遮住那小肚子下的地方,脸上红得发青了,用尖声喊叫:“嬲不得呀!嬲不得呀!”
那人用死力将手伸进她的腿胯里,摸了几摸,然后把手拿出来,笑着说:“没有毛的,光板子!光板子!”
“哈,哈,哈哈……”打手们哄然大笑起来了。
“打!”我气愤不过,喊了一声。
“谁喊打?”肥人圆睁着那凶眼望着我们威吓地喝。
“打!”几十个人的声音,从站着观看的乘客中吼了出来。
那肥人有点惊慌了,赶快移动脚步,挺起大肚子走开,一面急忙地说:
“饶了他们三个人的船钱,到前面码头赶下船去!”
那几个打手齐声答应“是”,也即跟着肥人走去了。
“真是灭绝天理良心的人,那样的虐待穷人!”“狗养的好凶恶!”“那个肥大头可杀!”“那几个当狗的打手更坏!”“咳,没有捶那班狗养的一顿!”在观看的乘客中,发生过一阵嘈杂的愤激的议论之后,都渐次散去,各回自己的舱位去了。
我也走回统舱里,向我的铺位上倒下去,我的头象发热病似的胀痛,我几乎要放声痛哭 出来。
朋友,这是我永不能忘记的一幕悲剧!那肥人指挥着的鞭打,不仅是鞭打那三个同胞,而是鞭打我中国民族,痛在他们身上,耻在我们脸上!啊!啊!朋友,中国人难道真比一个畜生都不如了吗?你们听到这个故事,不也很难过吗?
朋友,以后我还遇着不少的象这一类或者比这一类更难堪的事情,要说,几天也说不完,我也不忍多说了。总之,半殖民地的中国,处处都是吃亏受苦,有口无处诉。但是,朋友,我却因每一次受到的刺激,就更加坚定为中国民族解放奋斗的决心。我是常常这样想着,假使能使中国民族得到解放,那我又何惜于我这一条蚁命!
朋友!中国是生育我们的母亲。你们觉得这位母亲可爱吗?我想你们是和我一样的见解,都觉得这位母亲是蛮可爱蛮可爱的。以言气候,中国处于温带,不十分热,也不十分冷,好象我们母亲的体温,不高不低,最适宜于孩儿们的偎依。以言国土,中国土地广大,纵横万数千里,好象我们的母亲是一个身体魁大、胸宽背阔的妇人,不象日本姑娘那样苗条瘦小。中国许多有名的崇山大岭,长江巨河,以及大小湖泊,岂不象征着我们母亲丰满坚实的肥肤上之健美的肉纹和肉窝?中国土地的生产力是无限的;地底蕴藏着未开发的宝藏也是无限的;废置而未曾利用起来的天然力,更是无限的,这又岂不象征着我们的母亲,保有着无穷的乳汁,无穷的力量,以养育她四万万的孩儿?我想世界上再没有比她养得更多的孩子的母亲吧。至于说到中国天然风景的美丽,我可以说,不但是雄巍的峨嵋,妩媚的西湖,幽雅的雁荡,与夫“秀丽甲天下”的桂林山水,可以傲睨一世,令人称羡;其实中国是无地不美,到处皆景,自城市以至乡村,一山一水,一丘一壑,只要稍加修饰和培植,都可以成流连难舍的胜景;这好象我们的母亲,她是一个天姿玉质的美人,她的身体的每一部份,都有令人爱慕之美。中国海岸线之长而且弯曲,照现代艺术家说来,这象征我们母亲富有曲线美吧。咳!母亲!美丽的母亲,可爱的母亲,只因你受着人家的压榨和剥削,弄成贫穷已极;不但不能买一件新的好看的衣服,把你自己装饰起来;甚至不能买块香皂将你全身洗擦洗擦,以致现出怪难看的一种憔悴褴褛和污秽不洁的形容来!啊!我们的母亲太可怜了,一个天生的丽人,现在却变成叫化的婆子!站在欧洲、美洲各位华贵的太太面前,固然是深愧不如,就是站在那日本小姑娘面前,也自惭形秽得很呢!
听着!朋友!母亲躲到一边去哭泣了,哭得伤心得很呀!她似乎在骂着:“难道我四万万的孩子,都是白生了吗?难道他们真象着了魔的狮子,一天到晚的睡着不醒吗?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伟大的团结力量,去与残害母亲、剥削母亲的敌人斗争吗?难道他们不想将母亲从敌人手里救出来,把母亲也装饰起来,成为世界上一个最出色、最美丽、最令人尊敬的母亲吗?”朋友,听到没有母亲哀痛的哭吗?是的,是的,母亲骂得对,十分对!我们不能怪母亲好哭,只怪得我们之中出了败类,自己压制自己,眼睁睁的望着我们这位挺慈祥美丽的母亲,受着许多无谓的屈辱,和残暴的蹂躏!这真是我们做孩子们的不是了,简直连一位母亲都爱护不住了!
朋友,看呀!看呀!那名叫“帝国主义”的恶魔的面貌是多么难看呀!在中国许多神怪小说上,也寻不出一个妖精鬼怪的面貌,会有这些恶魔那样的狞恶可怕!满脸满身都是毛,好象他们并不是人,而是人类中会吃人的猩猩!他们的血口,张开起来,好似无底的深洞,几千几万几千万的人类,都会被它吞下去!他们的牙齿,尤其是那伸出口外的獠牙,十分锐利,发出可怕的白光!他们的手,不,不是手呀,而是僵硬硬的铁爪!那么难看的恶魔,那么狰狞可怕的恶魔!一、二、三、四、五,朋友,五个可怕的恶魔,正在包围着我们的母亲呀!朋友,看呀,看到了没有?呸!那些恶魔将母亲搂住呢!用他们的血口,去亲她的嘴,她的脸,用他们的铁爪,去抓破她的乳头,她的可爱的肥肤!呀,看呀!那个戴着粉白的假面具的恶魔,在做什么?他弯身伏在母亲的胸前,用一支锐利的金管子,刺进,呀!刺进母亲的心口,他的血口,套到这金管子上,拼命的吸母亲的血液!母亲多么痛呵,痛得嘴唇都成白色了。噫,其他的恶魔也照样做吗?看!他们都拿出各种金的、铁的或橡皮的管子,套住在母亲身上被他们铁爪抓破流血的地方,都拼命吸起血液来了!母亲,你有多少血液,不要一下子就被他们吸干了吗?
嗄!那矮矮的恶魔,拿出一把屠刀来了!做什么?呸!恶魔!你敢割我们母亲的肉?你想杀死她?咳哟!不好了!一刀!拍的一刀!好大胆的恶魔,居然向我们母亲的左肩上砍下去!母亲的左壁,连着耳朵到颈,直到胸膛,都被砍下来了!砍下了身体的那么一大块——五分之一的那么一大块!母亲的血在涌流出来,她不能哭出声来,她的嘴唇只是在那里一张一张的动,她的眼泪和血在竞着涌流!朋友们!兄弟们!救救母亲呀!母亲快要死去了!
啊!那矮的恶魔怎么那样凶恶,竟将母亲那么一大块身体,就一口生吞下去,还在那里眈耽地望着,象一只饿虎向着驯羊一样的望着!恶魔!你还想砍,还想割,还想把我们的母亲整个吞下去?!兄弟们,无论如何不能与它干休!它砍下而且生吞下去母亲的那么一大块身体!母亲现在还象一个人吗,缺了五分之一的身体?美丽的母亲,变成一个血迹模糊肢体残缺的人了。兄弟们,无论如何,不能与它干休,大家冲上去,捉住那只恶魔,用铁拳痛痛的捶它,捶得它张开口来,吐出那块被生吞下去的母亲身体,才算,决不能让它在恶魔的肚子里消化了去,成了它的滋养料!我们一定要回来一个完整的母亲,绝对不能让她的肢体残缺呀!
呸!那是什么人?他们也是中国人,也是母亲的孩子?那么为什么去帮助恶魔来杀害自己的母亲呢?你们看!他们在恶魔持刀向母亲身上砍的时候,很快的就把砍下来的那块身体,双手捧到恶魔血口中去!他们用手拍拍恶魔的喉咙,使它快吞下去;现在又用手去摸摸恶魔的肚皮,增进它的胃之消化力,好让快点消化下去。他们都是所谓高贵的华人,怎样会那么恭顺的秉承恶魔的意旨行事?委曲求欢,丑态百出!可耻,可耻!傀儡,卖国贼!狗彘不食的东西!狗彘不食的东西!你们帮助恶魔来杀害自己的母亲,来杀害自己的兄弟,到底会得到什么好处?!我想你们这些无耻的人们呵!你们当傀儡、当汉奸、当走狗的代价,至多只能伏在恶魔的肛门边或小便上,去吸取它把母亲的肉,母亲的血消化完了排泄出来的一点粪渣和尿滴!那是多么可鄙弃的人生呵!
朋友,看!其余的恶魔,也都拔出刀来,馋涎欲滴地望着母
所谓的单门独户,也就是说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五服以内的家族人员,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和孩子,就没有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只是自己一个人顶门立户,这样的人家,在农村才可以称作是单门独户。我们都知道在农村办白事儿,需要一个大家族的人相互帮忙。像这种单门独户的人家,怎么办白事儿呢?当然需要左邻右舍的帮忙,前提条件是人家家里有事情的时候,你也要主动的去帮人家的忙。
我有一个朋友就是这样的情况,朋友的父母一辈子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而且还是领养的。当年找对象的时候,他就跟女朋友说,我父母不是亲生的,将来结婚以后你可以对我不好,但是不能对我父母不好,我的父母对我有养育之恩。就因为这句话,女孩子嫁给了他,做了他的媳妇。
我这个朋友本来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可就是因为养父生病瘫痪在床,自己又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他就把工作辞掉,在自己家里开了一个小商店,这样伺候父亲就方便多了。不曾想第二年,养母也瘫痪在床,一个床上两个病人,吃喝拉撒全靠他这一个养子。
我这个朋友,跟邻里之间的关系处得特别好,不管谁家有大事小情的,他都跑前跑后的帮人家忙。如果别人家有红白喜事,他更是早早的就跑到人家家里去帮忙干活。他开的小商店,更是给邻居提供了很多的方便。比如说邻居家里有红白喜事都要喝酒,从他这里拿一律按批发价,给了邻居方便和实惠,邻居们也都很感激他。他说远亲不如近邻,眼里不能只有钱。
就这样,他的养父养母去世的时候,虽然说他是单门独户,几乎没有一个家族的人,但是来他家帮忙的人很多。邻居们都说,平常他那么热情的帮助别人,轮到他家有事的时候,大家自然应该全力以赴的帮他。
生活在农村的人们都知道,这种事情是相互的,不管是亲戚家族还是邻里之间,你帮助了别人,别人才会去帮助你。无论你是不是单门独户,都应该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其实任何事情,都是这个道理。
我的家就是单门独户,没有家族。
父辈时,是从外地撇迁来的。
在农业合作化以来,我家遇到红白喜事时,给生产队说一声,大家都象一家人一样帮忙。
改革开放后,没有了生产队,但又有了村民委员会,遇到红白喜事给村委说一下,村委就会通知全体村民帮忙或贺喜的。这就是我国在农村 社会 主义的优越性啊!
看来,你是没有在农村生活过了。农村人,都很团结,很朴实的。在他们一个村子里,就像一家人,你帮我,我帮你,不收钱不谈回报,有一事一起扛,有肉一起吃。
在农村,每到腊月中旬就会开始杀年猪,这是一年中生活最好的日子。忙了一整年,省吃检用,可能一年没有吃过新鲜肉了,为了庆祝除夕,就会杀猪。
平时,大家都在忙农活,也不会在意饭菜,他们在杀年猪的时候,就会请寨上的人,几乎每家都要去请,杀一头年猪,当天就可能要吃几十斤肉。非常热闹,仿佛是办酒席一样。
农村人做事,没有什么套路,他们世代生活的家乡,风俗礼仪都是传统,遇到什么事都知道哪些要做,哪些不用做,每个人心里好象都有一个谱。什么事都一样,只要遇上了,就会放下手上的活,去帮助别人把急事处理好。
因为在农村,白事它不可能是一天的时间,至少三天,有的可能更长。他们会放下手上的事情,帮忙处理白事。根本不用去请的,而是听到消息后就来了。
长年累月的生活,潜移默化中,他们会默认一个总管,然后遇到白事,这个总管也会到场,他会负责调配村子里的所有人,安排得妥妥。不管老人小孩,都会听总管的安排调配,把事情做得井井有条。
农村有农村的朴实,城里有城里的规矩,人与人之间,只要生活久了,自然会有感情,身边有什么事,总会有人伸出手来帮一把的。
问:在农村,单门独户的怎么办白事?
在农村,族里户大人多的办白事,气势恢宏热闹,出一个大殡不算外人,族里几百人就能撑起门面,如果故去的老人辈份很高,那整条街白茫茫一片全是穿白带孝的。这户大人多的白事办的就特别体面,其实,户大人多的白事主要就孝子多,孝子多就得心应手,灵棚里和各个场面都有孝子维持,主孝子就可以腾出身来应酬主要方面的吊客和仪式。
但是在村子里是独门小户,就没有这么多人了,帮忙的人是不少,就是灵棚里或各个场面因孝子少而显得非常冷清,里里外外都是主孝子一两个人,来了吊客陪哭,磕孝头,献孝衣,饭棚里谢桌,送路辞灵磕孝头等全是忙主孝子一人,大总管有事还有找主孝子。白事一完,主孝子就累倒了。
在农村,单门独户的办白事若想办的热闹,自己还别累着,就要尽量破大孝,破大孝就是把所有远近亲戚,沾点边的亲戚,都给一身白裤白祆白帽白鞋,这样孝子就显多,晚辈亲戚可充孝子去趴棚,陪哭,磕孝头,这样,主孝子就能腾出身来应酬别的。
为了使白事办的很热闹,要多请几个戏班或音乐会或老道经做道场,跑方渡桥,舞狮子踩高跷,西洋的铜鼓洋号也请上,这白事就办的很体面了。首先你要有钱还肯花钱就行。
如果在年轻时多拜些盟兄弟,拜他三十六友,或一百零八友,这时的白事盟兄弟都是盟儿盟儿媳,都是孝子,一点不亚于户大人多的。
在农村,单门独户的办白事,如果想办的红火体面隆重热闹,就按上面说的去办,一定是行。只要有钱还舍得花钱。
请点击关注乡村关中, 分享不一样的“三农”精彩。
农村一般都户大人多,家族兴旺,人口众多,绝大多数的村庄都是一个姓,是一个祖辈繁衍生息。但也有些农村家族人丁不旺,或家道中道落,而户族人口越来越少,当然还有些是外迁户,农村人俗称“外来户”的人家。当 然,家族人口多,办红白喜事自然都要去帮忙料理,显得人多势众热闹;而人口少的人家,或单门独户者,过白事就相对冷清些。 那么,在农村单门独户怎么办白事呢? 作为“三农”领域民间观察员的乡村关中结合本地农村事实,介绍农村风俗:
在农村户族大的人家血脉相近,过白事当然都要去帮忙;而户族人少的人家遇到白事,都主动邀请户族人家多的邻居帮忙,农村人在一个村庄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谁家没有个紧三慢五的事情,大家相互帮忙都成了生活习惯。况且遇到白事,也就意味着永远分别了,只要关系融洽,都会去帮忙料理;即使关系一般,或相互有纠葛的人家,也都因遇到白事而解开了心结而去帮忙。 这个传统在农村一直流传,且生生不息。
我们各地都讲究礼尚往来,在农村更是如此。户族人口少者,或单门独户的人家,不管邻居家遇到什么事,都会积极去帮忙,即使邻居家没来请,都会主动去寻问帮忙,这样就形成了“以邻为善”,“以邻为伴”的农村良好风气。用农村人的话说,给别人家帮忙,也就等于帮助自己。这样到时自家遇到白事或其他困难,其他人都会不请自来,这样户族人口少者也就不用发愁了。 因此,户族人口少者更要多帮忙,给自己 多 修条路。
社会 经济的发展,农村人越来越富裕,大多数农村青壮年都外出务工,或从事其他非农产业,农村人口越来越少,不管是家族户口多者,还是单门独户的人家,都基本剩下年长者呆在家里。遇到红白喜事,不管是家族人口多者,还是户族人少者,不管用什么、请什么,都要花钱去请人帮忙,这样由过去纯粹的乡里乡亲义务帮忙,发展到花钱请人来料理。 因此,现在农村不管是户族大者,还是单门独户者, 过白事 都一样要花钱去操办各种事情,不在以人多人少而论了。
总之,现在只要我们走到农村各地过白事,像过去那种纯粹式的相互帮忙已经越来越少,而都转化成了物质的交易,或者花钱雇用的形式,因为农村人经济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所以,现在的农村,不存在户族大小,或单门独户过白事无人帮忙的烦恼了。 社会 的发展,农村人观念的转变,已经让农村一些原有的传统,深深烙印在当下农村人的心里。
我是职业农民乡村关中,我们一起关注“三农”动态,解析“三农”热点,剖析“三农”万象, 探索 “三农”规律,推动“三农”发展。你对此有什么意见,欢迎留言分享。
在农村,单门独户办白事?在农村有总是有这样习俗,白事往往比红喜事的客人都要多一些,因为办红事可以不用请你家里的那些旧亲戚了,什么是旧亲戚呢,比如说你奶奶的娘家啊或是那些前辈的亲戚啊不请都可以,而白事就不同了,办白事首先要请的客是要同前辈老辈的亲戚,这样才叫不忘本不忘根,所以客就比较多一些,如果门前屋后又没一点空地平一点的,连落客的地方都没了非常的不好办事!
单门独户在农村是有的,却很少。至于办事方面,这就要看你的为人了。
在农村一般户小的人家都很随和,乡里乡亲的处着,都廷好的。以前的话,如果打起架来,单门独户的就注定吃亏了,关系再好也不行,农村就是有这流传下来的习性,三拳打的分远近。再一个就是,遇到红白大事上就显的非常明显了,在农村本门里人多了是有很大优势的,不过话说回来了,如果你.足够强大,有钱有权,就是孤门独户也能横行乡里。邻村就有那么一个外来户,本身姓程,为了依靠陈姓旺门就改为姓陈了,竞然有幸做了村官,小人得志,听老人们说,文革时期整了这家整那家,村里没有人不恨他的。后来下马之后,后果可想而知,村里人没人看起他,挨打挨骂是常有的事,孩子们也陪着他受了不少气。还有一家,老家是河南的,九几年的时候来到河北,在村里干防水,几年拼搏下来挣到钱了,在村里无论谁家有事他都主动帮忙,村里人没有不夸他的,全家户口迁到村里了,现在村里土地征收补助款他全家也和村里人一样平等分,上上下下人家都打点到了,要不然,一个外乡人能在村里站稳脚吗。
所以说,做人不能太狂了,有钱不能仗钱,有人也不能仗人,人多户大也好,单门独户也罢,只要以诚待人都好说,关系处好了,什么事也都说了。
在农村单门独户办白事,家主都要亲自去别人家里去请,我们村就有的无论白事还是喜事,都要上门找因为他家是独户没有亲属,自己庄里的他都要去找来帮忙,独户就这样办白事的。
还没有评论,来说两句吧...